蛟珠有淚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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蛟珠有淚（上）
這事兒還得從兩年前說起。
一日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出現在我家門口。
“姑娘，請問你認識白真人嗎？他可是搬家了？”
“我師父仙逝了，請問你是先師何人？”我問。
“原來小姑娘你是白真人的徒弟，”他沈思片刻，道：“鄙人姓唐名敖，前些年和白真人一同出海，曾被海中鮫人所救，鄙人想再見那鮫人一次，此次本想來約白真人一同出海，唉，沒想到真人已經仙逝了。”
我師父幾年前確實出過海，好像是受了什麽人的委托去海中尋物，那時我尚年幼，也記不大清楚，但聽說此人是師父舊識，難免起了親近心，想聽他多說說師父的事。
我趕緊讓他進來坐，燒水給他烹茶。
可惜他對我師父的事了解不深，此次來求師父是幫忙尋找鮫人所在之處。
“搜神記中記載，南海之外有鮫人，水居如魚，不廢織績。其眼泣則能出珠。抱歉，我就只知道這麽多。”我不好意思的答道。
他有些失望，他一個讀書人，自然也知道搜神記，一定也查過許多典籍，確實找不到才會來找我師父。
後來那個人有沒有找到鮫人，我可就不知道了。
這天晚上，我正纏著楊公子教我畫符。
“你教我嘛，教我灌註靈力，我給你錢。”
“五百金。”他笑嘻嘻的說。
“你之前還不是這麽說的呢！”我十分不服氣，氣哼哼地說。
“是嗎？我之前怎麽說？”他搖著扇子，歪著頭，笑嘻嘻地看著我，似乎覺得惹我生氣很有意思似的。
“你之前說五百個銅子！”我記性好著呢，才不會允許他抵賴。
他笑瞇瞇地舉起食指搖了搖，狡慧地道：“我之前只說五百，沒說是五百個銅子。”
我一呆，這怎麽可能。
“五百金，拿來吧！”
我忽然想起了狐族的高級法術，於是很努力很努力的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：“我一張符都沒有啦，好可憐的。”
“哎呀，都那麽有錢了，還擺什麽攤子。。”他滿不在乎，慢慢搖著折扇。
我這麽努力，他竟然絲毫不為所動，簡直可惡至極！
於是我立刻放棄了狐族法術，還是改用我白小芙的獨門秘籍：
“聽說有一家酒坊，有釀了十年的桃花酒，”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。
他的眼睛猛地亮了亮，喉頭動了動。
我繼續道：“本來是想明天買給你喝的，畢竟你一向對我還不錯……”
他眼睛眨了眨，眉毛微微一挑。
“不過我記性差的很，五百文和五百金也分不清，明天說不定就不記得買酒的事了……”
他的嘴角抽動一下。
“再過幾天，連是哪家酒坊說不定也忘了……”
他半晌沒有動靜，但是我並不慌。
我緩緩拿出符紙，又硯好朱砂，將毛筆在朱砂中蘸蘸。
一，二，三！
“易有太極，太極生二儀，二儀生四象，四象生八卦。八卦成列，象在其中矣；因而重之，爻在其中矣；剛柔相推，變在其中矣；系辭焉而命之，動在其中矣。”他從牙關擠出這幾句易經中的話。
我在心中默念這幾句，聚精會神畫了個火符。
將那火符一揮，竟真的好用了，雖威力仍是不及師父，但總算是好使了。
我不禁喜出望外，幾乎老淚縱橫：原來這麽簡單！
他卻一副深悟痛悔的表情。
“幹嗎呀？幹嗎這麽不高興？”我笑哈哈的拍著他的肩膀。
“唉，學會了寫符，指不定又要惹上什麽麻煩……”他悶悶不樂的說。
這傻瓜，凈擔心些無聊事！
我歡天喜地，拿出一沓符紙，我要寫好多好多符紙，燒給我師父，讓他看看他徒兒現在多了不起……
“救救小山……”
我揉揉眼睛，聽見前面似乎有人說話，可是周圍黑漆漆的看不清楚。
我循著聲音走去，黑暗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。
我走近一看，幾乎落荒而逃。只見那人渾身墨綠，身上長滿暗藍色光的鱗片，耳朵似鰭，手掌似蹼，下身沒有雙腿，只有一條長長的魚尾。
這是什麽怪物啊……我雙腿一軟，幾乎癱坐在地，想要溜走卻聽見他不斷的說：“救救小山，救救小山……”
我聽他說得可憐，不禁大著膽子看去，仔細一看才發現其實他已經奄奄一息，半個身子趴在一汪淺淺骯臟的水中。
他快要死了。
我見他雖然長得駭人，但似乎並沒有傷人的力氣，心中難免起了憐憫之心。我慢慢走過去，用手捧起水窪中可憐的那點水，慢慢澆在他身上，想減輕些他的痛苦。
“救救小山，救救小山。”
他臉上顯出哀求的神色，兩只手像人類一樣合十向我祈求，可是小山是誰呢？我怎麽救呢？
我想開口問他，卻發現自己無法出聲。
他似乎以為我不肯答應他，傷心的流出血淚，用頭一下又一下叩擊在地上，一面哭泣，一面哀求。我想將他扶起，卻又害怕他指尖銳利的指甲，我連連擺手，示意他不要再這樣跪拜，卻發現他眼睛已經瞎了。
我想問他誰是小山，我要去哪裏才能救那個小山，可是就是說不出話。
他臉上浮現出悲傷的表情，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，用力一嘔，吐出一顆雞蛋大小的珍珠來，那珍珠還滴著血，他顫抖著手將那顆珠子捧給我，仍是不斷的哀求：“救救小山，救救小山。”
我看著那滴血的珠子，心中十分難受，終於鼓足勇氣，拉過他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臉頰，再狠狠的點幾個頭。
他終於露出笑容，可他一咧嘴，露出一嘴尖尖的牙齒，還是讓我有些害怕。
他把那顆珠子塞進我手裏，我想推回給他，他卻倔強的捏住我的手，我倆你推我讓，終於他狠狠一推，我猛地被他推了個趔趄，一下子驚醒過來。
原來我還在家中，昨晚寫符寫到深夜，竟不知何時睡著了，此刻醒來，一張符紙還粘在臉上。
真是個怕人的夢，我打了個呵欠。
就在這時，我竟發現手中當真攥著一顆血淋淋的珠子。
這不是夢！
我慌裏慌張，趕忙去把睡夢中的楊公子叫醒。
“你，你，你看吶！”
我語無倫次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，只想把那晦氣的珠子扔給他解決。
“嗯？”他迷迷糊糊，眼睛都還沒睜開，我狠狠搖著他的肩膀，他什麽時候睡不好，為什麽偏要晚上睡！
他慢騰騰睜開眼睛，我趕緊把那珠子遞到他眼前去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珠子上，他顯然認出了那是什麽，片刻間，他的眼中發出奇異的光芒，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。
他一把將那珠子拿在手裏，狂喜的笑容扭曲了他的臉，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瘋狂。
“鮫珠！阿芙，太好了阿芙，哪裏來的？”
他忽然這麽叫我，讓我有些不習慣：“額……我做了個夢……你說這是什麽？”
我的話他肯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，他興奮的看著那珠子，簡直好像是得到了什麽夢寐以求的寶物似的。
“阿芙，把它吃了！”他猛地擡起頭看著我。
啊？啥？這東西能吃嗎？我十分震驚。
“吃了它，阿芙，能長生千年！”他的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，這使他俊秀的臉龐顯得有些瘋狂。
我趕忙搖頭：“我才不吃呢！”
他嘴角的笑容僵住，瞪著我的眼神變得十分陌生：“一千年不算長，但我們可以慢慢再想辦法！”
我覺得他一定是瘋了，早知道不該把他叫醒，這家夥的起床氣太奇怪了。
“你發什麽癲。”我嘟囔一聲，有些生氣，想掰開他的手，拿回珠子自己去想辦法。
他卻沒有松手，眼神變得愈發淩厲。
“還給我！”我氣道。
緊接著，他的眼中忽然精光大盛，突然一把將我摁在懷中，捏住了我的下巴，要強行將那雞蛋大的明珠塞進我嘴裏。我努力想推開他，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，我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，那枚珠子被緊緊壓在牙關，只要我稍一松口就會被他塞進口中。
真是太過分了，我生氣起來，一掌扇了過去。
“啪！”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他被我打的一怔，我趁機從他的掌控中逃離出來，有那麽一瞬間，我真的覺得他很可怕。
我躲得遠遠的，不想讓他靠近。
他呆楞了一下，手中還舉著那枚蛟珠。
“你怎麽總是這樣，你果然還是恨我，是不是，阿芙？怎麽每次都是這樣，你是在故意報覆我嗎？是在故意折磨我，是嗎？”他流下淚來，似乎心底某種東西破碎了，眼中淩厲的光芒暗淡下去，接著竟消失離開了。
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，明明是他欺負人，怎麽倒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，簡直莫名其妙啊！
我越想越氣，覺得等那家夥回來，我非要好好跟他理論一番不可。
“師父，”香兒打著哈欠，趿拉著鞋走過來：“你和楊公子吵架了嗎？他去哪兒了？”
“死了！”我怒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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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兒還得從兩年前說起。
一日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出現在我家門口。
“姑娘，請問你認識白真人嗎？他可是搬家了？”
“我師父仙逝了，請問你是先師何人？”我問。
“原來小姑娘你是白真人的徒弟，”他沈思片刻，道：“鄙人姓唐名敖，前些年和白真人一同出海，曾被海中鮫人所救，鄙人想再見那鮫人一次，此次本想來約白真人一同出海，唉，沒想到真人已經仙逝了。”
我師父幾年前確實出過海，好像是受了什麽人的委托去海中尋物，那時我尚年幼，也記不大清楚，但聽說此人是師父舊識，難免起了親近心，想聽他多說說師父的事。
我趕緊讓他進來坐，燒水給他烹茶。
可惜他對我師父的事了解不深，此次來求師父是幫忙尋找鮫人所在之處。
“搜神記中記載，南海之外有鮫人，水居如魚，不廢織績。其眼泣則能出珠。抱歉，我就只知道這麽多。”我不好意思的答道。
他有些失望，他一個讀書人，自然也知道搜神記，一定也查過許多典籍，確實找不到才會來找我師父。
後來那個人有沒有找到鮫人，我可就不知道了。
這天晚上，我正纏著楊公子教我畫符。
“你教我嘛，教我灌註靈力，我給你錢。”
“五百金。”他笑嘻嘻的說。
“你之前還不是這麽說的呢！”我十分不服氣，氣哼哼地說。
“是嗎？我之前怎麽說？”他搖著扇子，歪著頭，笑嘻嘻地看著我，似乎覺得惹我生氣很有意思似的。
“你之前說五百個銅子！”我記性好著呢，才不會允許他抵賴。
他笑瞇瞇地舉起食指搖了搖，狡慧地道：“我之前只說五百，沒說是五百個銅子。”
我一呆，這怎麽可能。
“五百金，拿來吧！”
我忽然想起了狐族的高級法術，於是很努力很努力的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：“我一張符都沒有啦，好可憐的。”
“哎呀，都那麽有錢了，還擺什麽攤子。。”他滿不在乎，慢慢搖著折扇。
我這麽努力，他竟然絲毫不為所動，簡直可惡至極！
於是我立刻放棄了狐族法術，還是改用我白小芙的獨門秘籍：
“聽說有一家酒坊，有釀了十年的桃花酒，”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。
他的眼睛猛地亮了亮，喉頭動了動。
我繼續道：“本來是想明天買給你喝的，畢竟你一向對我還不錯……”
他眼睛眨了眨，眉毛微微一挑。
“不過我記性差的很，五百文和五百金也分不清，明天說不定就不記得買酒的事了……”
他的嘴角抽動一下。
“再過幾天，連是哪家酒坊說不定也忘了……”
他半晌沒有動靜，但是我並不慌。
我緩緩拿出符紙，又硯好朱砂，將毛筆在朱砂中蘸蘸。
一，二，三！
“易有太極，太極生二儀，二儀生四象，四象生八卦。八卦成列，象在其中矣；因而重之，爻在其中矣；剛柔相推，變在其中矣；系辭焉而命之，動在其中矣。”他從牙關擠出這幾句易經中的話。
我在心中默念這幾句，聚精會神畫了個火符。
將那火符一揮，竟真的好用了，雖威力仍是不及師父，但總算是好使了。
我不禁喜出望外，幾乎老淚縱橫：原來這麽簡單！
他卻一副深悟痛悔的表情。
“幹嗎呀？幹嗎這麽不高興？”我笑哈哈的拍著他的肩膀。
“唉，學會了寫符，指不定又要惹上什麽麻煩……”他悶悶不樂的說。
這傻瓜，凈擔心些無聊事！
我歡天喜地，拿出一沓符紙，我要寫好多好多符紙，燒給我師父，讓他看看他徒兒現在多了不起……
“救救小山……”
我揉揉眼睛，聽見前面似乎有人說話，可是周圍黑漆漆的看不清楚。
我循著聲音走去，黑暗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。
我走近一看，幾乎落荒而逃。只見那人渾身墨綠，身上長滿暗藍色光的鱗片，耳朵似鰭，手掌似蹼，下身沒有雙腿，只有一條長長的魚尾。
這是什麽怪物啊……我雙腿一軟，幾乎癱坐在地，想要溜走卻聽見他不斷的說：“救救小山，救救小山……”
我聽他說得可憐，不禁大著膽子看去，仔細一看才發現其實他已經奄奄一息，半個身子趴在一汪淺淺骯臟的水中。
他快要死了。
我見他雖然長得駭人，但似乎並沒有傷人的力氣，心中難免起了憐憫之心。我慢慢走過去，用手捧起水窪中可憐的那點水，慢慢澆在他身上，想減輕些他的痛苦。
“救救小山，救救小山。”
他臉上顯出哀求的神色，兩只手像人類一樣合十向我祈求，可是小山是誰呢？我怎麽救呢？
我想開口問他，卻發現自己無法出聲。
他似乎以為我不肯答應他，傷心的流出血淚，用頭一下又一下叩擊在地上，一面哭泣，一面哀求。我想將他扶起，卻又害怕他指尖銳利的指甲，我連連擺手，示意他不要再這樣跪拜，卻發現他眼睛已經瞎了。
我想問他誰是小山，我要去哪裏才能救那個小山，可是就是說不出話。
他臉上浮現出悲傷的表情，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，用力一嘔，吐出一顆雞蛋大小的珍珠來，那珍珠還滴著血，他顫抖著手將那顆珠子捧給我，仍是不斷的哀求：“救救小山，救救小山。”
我看著那滴血的珠子，心中十分難受，終於鼓足勇氣，拉過他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臉頰，再狠狠的點幾個頭。
他終於露出笑容，可他一咧嘴，露出一嘴尖尖的牙齒，還是讓我有些害怕。
他把那顆珠子塞進我手裏，我想推回給他，他卻倔強的捏住我的手，我倆你推我讓，終於他狠狠一推，我猛地被他推了個趔趄，一下子驚醒過來。
原來我還在家中，昨晚寫符寫到深夜，竟不知何時睡著了，此刻醒來，一張符紙還粘在臉上。
真是個怕人的夢，我打了個呵欠。
就在這時，我竟發現手中當真攥著一顆血淋淋的珠子。
這不是夢！
我慌裏慌張，趕忙去把睡夢中的楊公子叫醒。
“你，你，你看吶！”
我語無倫次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，只想把那晦氣的珠子扔給他解決。
“嗯？”他迷迷糊糊，眼睛都還沒睜開，我狠狠搖著他的肩膀，他什麽時候睡不好，為什麽偏要晚上睡！
他慢騰騰睜開眼睛，我趕緊把那珠子遞到他眼前去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珠子上，他顯然認出了那是什麽，片刻間，他的眼中發出奇異的光芒，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。
他一把將那珠子拿在手裏，狂喜的笑容扭曲了他的臉，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瘋狂。
“鮫珠！阿芙，太好了阿芙，哪裏來的？”
他忽然這麽叫我，讓我有些不習慣：“額……我做了個夢……你說這是什麽？”
我的話他肯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，他興奮的看著那珠子，簡直好像是得到了什麽夢寐以求的寶物似的。
“阿芙，把它吃了！”他猛地擡起頭看著我。
啊？啥？這東西能吃嗎？我十分震驚。
“吃了它，阿芙，能長生千年！”他的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，這使他俊秀的臉龐顯得有些瘋狂。
我趕忙搖頭：“我才不吃呢！”
他嘴角的笑容僵住，瞪著我的眼神變得十分陌生：“一千年不算長，但我們可以慢慢再想辦法！”
我覺得他一定是瘋了，早知道不該把他叫醒，這家夥的起床氣太奇怪了。
“你發什麽癲。”我嘟囔一聲，有些生氣，想掰開他的手，拿回珠子自己去想辦法。
他卻沒有松手，眼神變得愈發淩厲。
“還給我！”我氣道。
緊接著，他的眼中忽然精光大盛，突然一把將我摁在懷中，捏住了我的下巴，要強行將那雞蛋大的明珠塞進我嘴裏。我努力想推開他，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，我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，那枚珠子被緊緊壓在牙關，只要我稍一松口就會被他塞進口中。
真是太過分了，我生氣起來，一掌扇了過去。
“啪！”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他被我打的一怔，我趁機從他的掌控中逃離出來，有那麽一瞬間，我真的覺得他很可怕。
我躲得遠遠的，不想讓他靠近。
他呆楞了一下，手中還舉著那枚蛟珠。
“你怎麽總是這樣，你果然還是恨我，是不是，阿芙？怎麽每次都是這樣，你是在故意報覆我嗎？是在故意折磨我，是嗎？”他流下淚來，似乎心底某種東西破碎了，眼中淩厲的光芒暗淡下去，接著竟消失離開了。
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，明明是他欺負人，怎麽倒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，簡直莫名其妙啊！
我越想越氣，覺得等那家夥回來，我非要好好跟他理論一番不可。
“師父，”香兒打著哈欠，趿拉著鞋走過來：“你和楊公子吵架了嗎？他去哪兒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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